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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語言隨筆(壹):繁体漢字與簡体漢字

台灣人對「簡體字」的觀感,一直難以與對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共產黨的觀感脫離關係。[1] 台灣主流場域針對簡字使用的排除,主要源自 1950 年代由中國流亡政府所制定並貫徹的漢字政策。實際上,繁字與簡字分別被一國二府在各自領土推行及撲殺之情事,自始便不過是中國內戰塵埃落定後,雙方基於維持威權體制而有所需要,透過統御文字實踐其意識形態與政治修辭罷了。在解嚴後三十餘年的今天,尚能看到有人因簡字於現實中可視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權力在其物理疆域外的延伸,而反動地對繁字抱有浪漫的想像。如果簡字於當代是彼岸中國對台灣壓迫的符號,那繁字便無異是過去此岸中國對台灣壓迫的遺緒,並且還持續誤導了數個世代學子對於漢字本質的認知、理解。因為若要深究簡字的起源,那可能將出乎許多人所料,畢竟大部分簡字與繁字相比起來,並不真實存在「保存傳統文化」的問題。所以該在何時使用何種漢字字形,應成為純粹的個人偏好選擇。 在簡體字出現以前漢字若從第一次標準化——趙政(始皇帝)消滅其他六國文字——開始計算,至今發展演變了至少兩個千年以上。如此漫長的時間裡,不管是新字被發明,或是既有漢字的音、形、義有所改變與擴充,均屬常態。[2] 以「走」字為例,根據東漢・許慎《說文解字》走為會意字,

槍砲、病菌與翻譯錯誤

最早讀到《槍砲、病菌與鋼鐵──人類社會的命運》1 這本通俗讀物的中譯本(well,因為是時報文化出版的,所以我看它當然不能算是台譯本)應該是大學時候修歷史學分的事,那時候老師發給大家某個章節的複印紙本做為上課講義和期末考出題參考資料。剛好前陣子發現出版社配合原書的二十周年發行了紀念版,並且搭配零售商進行促銷活動。想說該看的東西總是逃不掉,便買來當作書櫃上的裝飾。 這個舊曆春節假期閒來沒事,於是把書拿出來看了一遍。一方面因為此書本身已是相當通俗的著作,另一方面兩位譯者其中一位的廖月娟2 專業能力在過去備受肯定,所以前半本書的閱讀體驗令人感到十分愉快。從第十章開始,雖然開始慢慢出現一些零星的錯字、用詞錯置或是字句不通順的問題,但是在重要的意思傳達上並仍然沒有甚麼根本性的錯誤。直到第十四章3,我才開始體會到另一位譯者王道還4 負責的譯文所帶來的震撼教育,不過細節容我晚點再來說明。 《槍砲》一書原版激起了各方的讚賞與批評,我也發現許多 Jared Diamond 論述中前後矛盾、定義不明確、缺乏強力證據、推論過程不符合科學標準以及對西方政治理論一竅不通之處──我懷疑他批評《社會契約論》無法證成人類社會何以發展成今天的樣貌之前到底有沒有先看過一遍。不過原書在此二十年間已被熱烈的討論過5,因而不在本文想要研討的範圍內。 在閱讀到第十章之後,由於出現了越來越多明顯的錯誤,我開始將譯文出現錯字及語義不明確的地方記下來,並與原文內容互相對照,整理出我認為正確或較通順的翻譯方式,最後編輯成一份 Google

Forget Me Not

根據目前人類所知,當下組成一個人體內所有細胞的原子大約會在五年後接近被全數汰換掉*(少數器官例外)。這個事實不禁讓我們難以不想到形上學的古老問題:現在的我和下一刻的我,究竟兩者是不是同一個我? 如果同一性對你來說不存在或者不重要,那這篇文章應該不適合你,現在可以去公園玩耍了!對於沒有去玩耍而留下來的人來說,我們假設存在著某個可以定義出來的判定條件,使得大部分的人類面對時間不可逆的推進時,仍然可以維持著同一性。那麼很顯然地,不管這個條件是甚麼,它一定不只和組成人體的物質有關。 1995 年公開的電影《攻殼機動隊》給了我們一個有力的提示:至少應該還有記憶這個要素。記憶建構並主宰了我們的習慣、品味、知識見聞、行為模式、精神狀態、價值觀、決策、偏見,甚至是發燒的時候不斷做的同一個噩夢。記憶生產出一個人對於自我人格存在的實感,或可解釋為記憶乃我們漸漸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人」之進程的重要推手。更進一步地說,記憶的定義也不侷限於發生在自身上的事情──那些我們超越時空所關愛的人私有之記憶,對個別的人而言有著不同程度的人格塑形能力,並且將以各種層級之社會化行動做為結果反映。不同層級的社會因為組成自擁有各種關聯的人,必然存在著由複數成員所共享的記憶。即使這些共有記憶以社會的角度來觀察通常是局部性的,但不同局部的領域往往以極複雜的方式彼此重疊於成員上。結果便是社會以成員的共有記憶為基礎,產生了類似在個人身上可定義出同一性的性質。 在大部分的情況之下,社會存在的時間遠比個人來得長,因此社會同一性的維持主要仰賴於讓新成員進入共有記憶的領域內。例如家族透過口述、規訓等,

TWNIC DDNS 管理通訊協定密碼傳輸沒加密!

財團法人台灣網路資訊中心(TWNIC)參考1 十餘年前自行研發了一套 DDNS 系統參考2 ,並免費提供多種平台上的 client 軟體讓網域名管理者使用參考3。此套軟體使用了自訂的明文通訊協定,並透過 UDP port 1053 及 port 1055 與 TWNIC server 進行溝通。若使用網路監聽軟體針對該 UDP port 進行記錄,可輕易在 DDNS client 軟體啟動時捕捉到與伺服器認證的通訊內容。 Look what I've got with WireShark.上圖為認證過程當中的其中一個 UDP 封包,highlight 起來的部分為 payload。重新整理過後,不難看出其資料格式使用純文字編碼: 101 150 1041 6.1 debut.tw

看杜潘芳格的平安戲

平安戲 作:杜潘芳格 只曉得順從的平安人 只曉得忍耐的平安人 圍繞著戲台 捧場著看戲 那是你容許他演出的 很多很多的平安人 寧願在戲台下 啃甘蔗含李子鹼 保持僅有的一條生命 看 平安戲。(1968)無奈人總是透過令人悲痛的經歷才得到成長、以至達觀。如同陳秀喜等「跨語言世代」透過反殖民思潮當中的民族自決觀點,連帶地看清楚了女性自覺的必要性;如同尹玲因為飽受越戰戰火的摧殘以及極權政府鞏固後的顛倒是非,而看見了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也體會到世事的無常。杜潘芳格除了同陳秀喜一樣出身日本殖民年代的台籍布爾喬亞家庭、受過先進的日本教育,因而能夠使用優雅的語言表達思考以外,在終戰後不幸成為了「二二八事件受難家屬」此事更讓她對於國民政府的國族主義與殖民政治本質有了刻骨的體會。 全體主義(Totalitarianism)乃是一個以絕對的政治力量將「國家全體」利益置於所有人民價值當中最高點的統治方式。在這個架構之下,「個人」的空間將被大幅度縮減乃至於消滅,所有與他人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思想都將被視為異端。而當見到有人因為「不一樣」而遭受到攻訐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選擇出自於苟且偷生的心態而選擇沉默,一如〈中元節〉當中所寫道:『你/喜愛在紛雜的人群裡/「忘我」。』透過操控大眾「